人心各有所感,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。月寒收剑入鞘,无形利气四面荡开,丰华身上的绳索布料尽数被斩断。
“正义需要伸张。”
她幼小的身影在月下显得有些孤独,但话语却无比的坚定。
今晚的事态发展速度有点太快了,不过也无所谓了,本来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的。
月寒在离开时在石碑上刻下了几行字,大概的意思就是弑杀生父天诛地灭。
这可能是为了向人们说清地上这位死者的罪行,也可能是以儆效尤让村子里的人改掉原始野蛮的风俗,但不过那种估计都收效甚微。
回了旅店太阳渐渐从山的那边升起,山坡上绿色的台阶显得那么规整。
“这位漂亮的姐姐就是神?”
樱兰和铁心一起从外面回来,打开房门便看到坐在床上的丰华。
铁心因为身材过于魁梧,打开门之后还得弯着腰才能挤进来。
丰华不知道是见多识广还是麻木了,见到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,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非常恭敬的样子。
“月寒,你大致解释一下情况,解释一下丰华的身世。”
“从头开始吗?”
“对。”
之前听丰华讲述这个故事时我作为一个看客,这次月寒讲述的时候,我化身成了丰华的红色脖绳。
同一个故事,同一个剧情,这一次我试着以丰华的心态,以她的身份将自己代入,再次细细的品味期待有新的感悟。
樱兰拿出些甜点,铁心拿出些果汁酒水,本来挺严肃的讨论变得像是茶话会一样,不过这种气氛我倒也不讨厌。
“丰华姐姐~”
如我所料,不过没有想象中那么热烈,樱兰听完这个故事,坐到床边握着丰华的手,眼里尽是怜惜。
铁心一口吃掉一个甜点,然后喝了口米酒,看来这样的故事还不足以让她产生某种情绪波动。
“我想回去……”
丰华冲着寒月的方向说话,我知道这是想与我对话,但我现在就在她的脖子上。
“我已经在这个村子生活了六十多年,我……”
“你的目标是什么?你受到的传承是什么?你想成为怎样的人?”
我直接在她的脖子上开口,这三个问题不是我再问,或者说不只是我在问,她在讲故事的时候,没有任何的迷茫,但这并不是因为她心中没有问题,只是她在漫长的时间中,已经将这些问题无视了。
她在叙述自己通过知识来让庄稼茁壮成长时,站在了植物的角度,说感受到了植物健康生长时的喜悦。
她在接受农神的传承时,毫不吝啬的赞美那位上仙的恩典,却绝口不提自己为什么被选中。
她总谈论别人眼中的自己是怎样的,甚至从不谴责那些利用她的人。
房间沉默了下来,只剩下铁心嚼着点心的声音。
“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说服你离开。我不会试图说服一个意志坚定的人,什么人也无法说服一个意志坚定的人。但你只说了想回去……想回到过去……你的志向是让苍生免受饥饿煎熬,否则就不会受到传承。那位农神之所以给予你恩典,是希望你有更大的作为。最后你这种善良的性格,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,我就不必多说了吧。”
这个故事我听第一遍的时候感觉有些怪怪的,但是听月寒讲第二遍的时候,我才有了更深的感悟。
作为一个故事,细节情绪的调动都非常重要,但想剖析其中的内核,则要像月寒一样用冰冷且乏味的言词将其削去皮肉,只留骨架。
“你现在只是因为留恋而止步,只是因为恐惧未知而本能的后退。你回去了,他们就会继续逼你去种毒品,只不过是换了个人而已。他们根本就不会把你的技术推广出去造福苍生,你只会在这里浪费剩下来的人生。”
“但即便离开这里,我也最多还有五年的生命,我做不了什么的。”
“离开意味着改变,与其止步不前,甚至没有目标的游荡不如尽力尝试,那怕机会渺茫。”
如果说服技巧可以打分,从一到一百分,我这段话可能刚刚及格,不过俗话说得好,优秀全凭同行衬托。
她没有出生在深宫大院,身边也没什么文人墨客,我精辟到有些骨感的语言让她有了一丝动摇,也有了一丝动力。
瀑布的声音震耳欲聋,扬起的水雾将池塘变得如同仙境一般。
离开稻荷村已经足有一个月了,我们风餐露宿,修炼闲暇便会去城里的客栈听些趣闻,一次两次还有些新鲜,去多了就发现那些旅客大多都是些信口雌黄之人,十句里面掺着八九句假话,一句真话还模棱两可含糊不清。
“饭已经做好了,今天是大家最喜欢吃的鸡肉炖蘑菇。”
丰华冲着瀑布中正在修炼的三人喊道。
她自从离了村庄,到了野外露宿就不是赤脚不赤脚的问题了,因为常年被各种衣服布料裹得非常难受,她现在是个坚定的裸体主义者,平时身上最多就穿着树叶衣服,更多的时候完全就是一片肉色。
“谢谢姐姐!”
樱兰如弓箭一般从瀑布最底下射出来,她也没有穿任何的衣服,下半身没有束缚,但上半身不仅铁锁紧缚,而且还背着一个巨大的负重铁球。
她落在池边的鹅卵石上,轻轻的甩动身子将水滴甩掉。
铁心与月寒也从瀑布底下走了出来。
负重锻炼是一个很常规的训练科目,而束缚上臂则可以帮人排除许多杂念,全身心的控制双腿双脚提高力量和速度。
“丰华姐姐,你可以喂我吗?”
樱兰快跑了两步了表现的很兴奋,但到了铁锅的旁边速度慢了下来,尽量不让自己头发上的水甩到锅里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丰华宛如一个慈母,拿起一个木碗开始盛肉。
之前衣服盖住了身形,现在她没有任何遮挡,更不觉得羞耻,漂亮的酮体完全暴露在眼前。
成熟而丰满完全可以概括这具身躯,因为传承皮肤非常的细嫩,体脂与肌肉恰到好处,她的身体就好像是由柔软的年糕组成。
双胸与臀部既矜持又富有弹性,小腹有一条漂亮的腹沟,白皙的大腿让人十分有欲望想去枕一枕。
一对犹如白玉雕成的素足完全可以称之为工艺品,喝茶的时候摆在茶桌上,画画的时候放在书桌上,困倦时放在床头,无论在何种情境出现,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。
“被喂着吃饭……我也想试一试……”
铁心看着樱兰枕在丰华的大腿上,像婴儿一样被喂食,心跳突然加速,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,最后扭捏的开口。
“同上。”
铁心刚说完,月寒就静静的走了过去,直接跪坐在锅的旁边,说了两个字,然后就张嘴等着喂。
丢人,简直给师傅丢人。
不过无所谓了,仔细一想我这三个徒弟哪个不是幼年丧母,都是缺乏母爱的孩子,现在突然有一个同行的少妇,而且还是如此的温柔贤惠,有些小孩子气也是可以接受的。
不过……森林之中瀑布之旁,一个叶片遮身面容慈祥的少妇,拿着碗像是刚觅到食物的雌鸟喂小鸟那样。
樱兰幼嫩的身体上沾着水滴枕在腿上,双手交叉捆在身后,负重之物顶着后背,被迫挺起稚嫩的胸膛,两条小腿无拘无束的平摊在地上,小脚快乐的晃着。
铁心深色皮肤纹理清晰,跪坐之后依然有一米多高,喂食的时候丰华只能站起来,为了配合营造出那种英雄受辱被强迫喂食的感觉,还故意要用勺子顶着嘴唇。
月寒一身幼嫩,跪坐之后与丰华配合极其默契,一碗鸡肉很快便吃完了。
“真是丢人。樱兰铁心!吃完饭消化完,你们两个带着负重重镣,实战对打到一方站不起为止。月寒!绕着瀑布跑到没有力气为止。”
“好的师傅。”
樱兰铁心异口同声。
“好的师尊。”
月寒恭敬的低头。天色渐暗,丰华熄了篝火清理完餐具,躺在毛茸茸的白虎身上,稍稍的休息了一下。
“你是不是对这些孩子太严厉了一点?”
“如果这个世界不对她们有过多的苛求,我也不必这样。”
半圆形的小池地面上都是圆润的鹅卵石,月寒赤着的小嫩脚跑在上面会有些刺痛,对于一个雷灵根的雷修而言,锻炼身体可能有些多余,但真气会用尽,到时候在脚力上更胜一筹或许会多一些生机。
重镣是那种不会连在一起的类型,粗壮沉重的锁链直接缠住脚腕和小腿,名字虽然听着很有拘束感,但实际上只是锁链形的负重而已。
铁心身材魁梧两米多,不管是前灯还是横扫,都占尽距离优势。
樱兰在曾经的实战中几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,还保持着非常刚猛的作风,并没有使用自己灵巧的优势,而选择了硬碰硬。
但交锋了几次没有白虎真身樱兰在力量上落了下风,而如果使出一段真身(没有白虎耳朵和尾巴的身形),两人的差距便会快速减小,从力量对决变成了纯粹的技艺对决。
但铁心战斗经验丰富,在这种“公平”的战斗情况下,还保持着优势。
樱兰眼看大事不妙,赶快进入了二段的真身,尾巴可以辅助保持平衡,耳朵更是让感官敏锐许多。
而另一边铁心马上转变策略开始避战,格挡躲闪耗掉对方的真气。
最终樱兰被耗尽真气,一记前踢宽大的脚掌深深的陷入小腹破了霸体,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站不起来了。
“肝脏受到攻击,但不严重。”
我缠了上去马上检查身体,在得出了没有大碍的结论后,这又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。
原来是月寒在刚刚几个冲刺跑之后,耗尽了体力直接趴在的地上。
“经验不足,体力不够。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就吊着睡吧。铁心你也别笑,我们之中就属你修为最低,她们赤手空拳打不过你,实战可就不一定了,今晚你也吊着。”
这算是惩罚吧,但不知怎么的,她们好像都很期待的样子,一点都没有那种被惩罚的沮丧气氛,反倒像是等待着某种娱乐项目。
月下一人独吊,两人连缚。
本以为已经睡着的丰华突然说话。
“我也有点想试一试……”
“可你之前不是说只要缠着就可以了吗?你不是害怕被捆起来吗?”
丰华还有五年的寿命,想要活得更久,现在看来只有筑基一个办法了。
月寒入门的时间比樱兰早,学习的时间也比她长,天云派的很多书籍她都阅读过,在修炼方面她就是一个小百科。
经过她的测试,丰华是木灵根,是传说中非常罕见的废物灵根,不仅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绝技功法,本身对身体的加成也十分的一言难尽。
别的灵根在突破瓶颈时,都会对某项身体机能有一定的加强,但木灵根仅会增加修炼者的寿命,每突破一个大境界,便会增加二十年。
这加成说多不多,说少不少,就是令人感觉十分之尴尬。
在修炼天赋方面也要略逊于樱兰月寒还有铁心,即便身体被绳子包裹,这一个月也一直卡在炼气期的第二个瓶颈上,久久没有突破的迹象(这里可以用丹药突破,但为了基础牢固,最好凭借努力突破)。
“这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。明明很恐惧被捆起来的。但看到这些孩子为了修炼甘愿受这么大的苦,我也有些难受,感觉没有和她们共同面对困难,有些……”
“这样啊,你怎么不早说?”
我已经同时捆绑三个人了,自然不介意再捆一个。
而且樱兰是运动系的女孩,月寒是外冷内热的可爱小女孩,铁心是肌肉豪放型的成熟美女,丰华是温柔贤惠型的少妇。
我不讨厌,拘束这样的女人我一点都不讨厌。
第一次吊起来自然要用温柔一点的方式,我如蟒蛇一般缠上了她的手腕脚腕,细细的麻绳如网一般将她的身体一点点包裹,柔软的嫩肉从菱形的绳结中凸了起来,就好像刚从模具里倒出的一个个团子。
收紧几个绳索,她浑身受到的压力很小,就好像躺在绳床里一样也被吊了起来。
我仰视着空中被吊的四个人,认真的调整位置,让她们正好可以面对面的说话。
“丰华姐姐?师傅不是说只要绳子缠绕身体就可以了吗?这样吊起来不疼吗?”
“没事,不疼的。就算疼,这也比不上你们的百分之一吧。明明下决心好好的照顾你们,但每次都让你们独自被这样吊着。我……”
“丰华姐姐真像是妈妈。”
樱兰随口一说,却拨动了对方的心弦。
一直空虚的内心,一下子被温热的东西装满,妈妈这个词距离她太远了距离其他三个人也同样遥远,但正因为遥远,这个词蕴含着一种难以诉说的强大力量。
“对啊,樱兰幼年丧母,月寒是孤儿。如果不介意的话,你就当他们两个的养母好了,反正我一直自认为她们的师傅而不是父亲,我不会介意的。”
我听着他们的对话,说不上是突发奇想还是早有预谋,反正就是顺着说了。
“这……”
“妈妈。”
见丰华好像还有些迟疑,我刚想张口,不想樱兰嘴比我还快,比我还甜,直接就喊出来了。
然后这两个字立竿见影(在我没有预想到的方面立竿见影),我清楚的感觉丰华吸收仙气的效率提高了一个档次,身体中蕴藏的真气也无比活跃。
好吧,看来每个人都有为之兴奋的事情。
丰华已经孤独活了七十多年了,成为母亲可能是她长久以来的愿望吧。
而能和孩子一起面对困难,忍受痛苦,正是她的兴奋点所在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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