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翳不知何时又遮蔽了那高悬明月,只有些许星光渗透洒下,落在白发美人的脸颊,在此时的氛围下,那绝色俏颜显得格外冰冷,与平日里的欢悦温柔截然不同,柔情似水的双眸中,也只是淡然无波,毫无情感波动。
数年前,柳凝烟在江湖上叱诧风云,硬生生在混沌世道开辟出了自己的道路,有一次,她在一处两军交锋的疮痍战场走过,周遭尸横遍野,白骨委积,就以这副神态在兵锋交界处坦然漫步,在场兵士无不如临大敌,寒芒在背,可看着那横插进来的少女,亦是无人敢率先动手。
不知是谁偷袭射出一根羽箭后,身着红袍,曼妙无双的倩影紧随回击。
千军避易,土崩瓦解。
那时的柳凝烟年仅十八,就有着主导一场战役走向的力量。
如今的她武功更甚曾经数倍,若在当时侥幸存活下来的敌人看到她这副样子,怕是会被吓得魂飞魄散,如鼠逃窜。
云思渊能感受到师父的咄咄逼人,却不知事情严重性。
情急之下他不假思索道:“不久前有人过来拜谒师父,我……我与她交过两次手,略胜一筹,没给师父丢人。”
少年说的话极为聪明,言语中无半点虚假欺骗,但却将事实真相弄得模糊不清,让人无从考证。
听闻这话,柳凝烟蹙其的眉目微微放松,但又想要刨根问底,继续发问。
这时,云思渊拿起那瓶蔻丹,慢慢递了过去,低头道:“这是今日午时,在城中闹市给师父买的。”
当瞧见那瓶早就让自己心心念念的豆蔻,女子顿时心花怒放,把刚才的不悦完全抛之于脑后,连忙接过:“果然还是为师的好爱徒呀,小云你有心了。”
柳凝烟张开怀抱,直接搂抱住面前俊逸温柔的小少年,在其脸颊上轻轻吻了好几口。
惹得云思渊浑身酥麻,犹如被电弧击中,动弹不得,当缓过劲来,脸颊和耳根顿时滚热,好似受寒中了热病,脑海一片恍惚不清。
在少年愣神之际,柳凝烟牵着他的手,将他拽入屋去:“小云,不要发呆了,快些进屋来给为师涂上。”
“唔……先停……”少年想要走开,但却抽不出手,就这样被气稀里糊涂地拉入客厅。
厅内光芒黯淡,伸手不见五指,不知师父回来,少年就没有筹备蜡烛。
但见白发美人只是轻打了个响指,藏在某处抽屉中的灯油瓶自主飘出,像是有无形之手将它倒入干枯灯芯将其点燃。
那火光透过特质的青纱纸渗出,氤出暖黄与靛色光辉,铺洒在房间每一个角落,天上月华也因师父心情再次显现,绕着窗棂,铺洒在屋内的瓷板上,若覆盖上了一层淡霞交加的霜。
对于师父手段,云思渊见识太多,早就不足为奇,但却难以理解这一切是如何做到?
为何同样是武者,而自己踏入宗师境界,却也做不到将气机挥指如臂,改变肆意天象的地步?
没等小家伙思绪多久,柳凝烟就牵着他的手,坐在一张长软绸床上。
“师父……”云思渊磕磕绊绊,不知如何是好。
分明在与卓姑娘相处时自己有说不完的话,像是一个成熟且风趣的翩翩君子那般谈论。
可在这个看似有些任性跳脱的美人师父面前,始终就是个懵懂无知木讷乖巧的小孩子。
“来,给为师涂上吧~好爱徒。”
柳凝烟眨了眨那双澄澈且风情万种的美眸,旋即,抬起了那双赤足,轻柔落在了少年腿上。
灯火闪烁,隐约带来些许暖意舔舐过来,绕在少年的脸上,让他下意识侧开,可双目视线却难以回避那与自己相互接触的梦中之物,而他脑海也很快被它完全填充。
对这双自己早就见识过无数次的尤物他没有半点腻烦,反而却因为常常相处却无法亵玩,导致心中始终有种朦胧模糊的感觉,就好比青梅竹马两情相悦,随着时间推移,男女有别愈发疏远,但却因种种原因无法表明心意……
这种情感就好比是美酒那般,时间越久越发香醇。
呈现在云思渊眼中的画面,也变得更加清晰,星辉和灯辉耀在上面,反而显得黯然失色,如此近距离相处,他能将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踝骨浑圆柔闪烁着米粒般的光泽,也如同敞开的水墨画卷,徐徐展开,让人视线不由向下偏移,那足背白皙透亮映入眼帘,让人不禁想起无暇白玉,可若是用白玉来形容这般冰肌玉骨,简直是抬举了白玉,微微凸显的青筋在其中约约显现,让这双玉足更显质感,衬托出那让人心神跌宕的性感,十根玉趾修长且剔透,藕芽春笋似的葇荑,那光滑的趾肚更胜那打磨浑圆的珍珠。
伴随脚趾微微绷起,足弓曲线弯成一轮月牙弧度,似喝醉了的丹青画仙扬起笔锋,勾勒出一道惊人天人的杰作。
粉润的脚掌微绽霞光,有让人不禁联想起炎炎夏日的池塘芙蕖,瓣片粉白相衬,远观且不忍亵玩焉。
而那中央的足心更是让人叹为观止,不论欺霜赛雪,白璧无瑕,还是国色天香之类的词汇修饰在上面,都未免显得俗气,它比丝绸更柔顺,比月华更皎洁,比桃花更妩媚,只要细细看上几眼,此生便是难以忘怀。
妖媚浑然天成,娇艳不似人间凡物。
柳凝烟故意翘了翘玉趾,温笑道:“之前涂的豆蔻被洗掉了,本来觉得可惜,但小云你恰好买了新的,按照佛家来说这是缘法哦~之前涂抹的都是赤色,这回换做墨色,倒也算是尝试尝试新事物,你习武也是如此,不要遇到瓶颈便心中烦恼,修行这东西,越往后境界越宽广,所能遇到的东西也越多,说不定哪一日新有感悟,换个方向便畅通无阻,大有精进。”
“嗯……”
大多注意都落在了这双玉足上,少年回答也变得漫不经心,他红着脸,吞咽着涎水,拧开那瓶黑色豆蔻,用纤细毛刷在其中搅和两下,慢慢抽出。
他练剑无数,造诣不浅,就算是手持千斤重物也能维持身臂一体,巍峨不动,可如今手中物品轻若鸿毛,不管他多用力捻着却还抑不住的轻颤。
深深吐纳两下,他才将沾染墨色豆蔻的小刷落在那晶莹指甲上,轻轻摩挲。
其实不只是他,身为师父的柳凝烟此刻也是无比忐忑紧张,她想下意识蜷缩脚趾,但却还是强撑着绷紧起那诱人足底!
毕竟她平日里极少将脆弱的双足让人肆意摆弄,要知道因功法和天生的缘故她的肌肤敏感,丁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紧张,尤其是足底更是重中之重,莫要说呵痒抚摸,纵然是别人在上面哈了一口热气都能引得这天下第一阵阵酥麻。
虽将罡气护住足底,可当那小毛刷在她趾甲勾勒时,也让她本能刺痒,背脊不寒而栗。
“呼呼……”
邪火在少年心中不断滋生,欲望本能令他想要用手去抚摸那脚板,但那份道德底线却不断克制这个念头,不断告戒着“师徒有别”四个大字。
人生最痛苦的那莫过于自己心心念念的宝物就在眼前,触手可及,却又像是水中圆月无法真正捞起。
他一点点摩挲着每一根脚趾,他精心观察着玉足动作,至于师父神情却丝毫不去管,每当毛刷触碰到指甲两侧的时候,都能看到师父的脚趾隐约搓合,煞是可爱,性感且灵动,故意朝着自己招展身姿,看的少年口干舌燥。
“唔……”
见爱徒如此专注,柳凝烟悄悄松开樱唇,脸色露出似笑非笑的动人表情,她眉眼弯弯,双手不禁攥起衣角,极力忍耐着那轻微刺激。
按理来讲脚趾贝甲这地带是毫无知觉,奈何在紧张因素下这位天下第一难免内心局促,本该不觉得痒的部位也开始下意识不适起来,尤其是当那小毛刷划过的动作落入眼中,她总是联想到可怕场景,那便是足底被其摩挲时的样子……
偶尔小毛刷微微偏离,落在玉趾甲肉的缝隙处,哪怕动作轻柔几乎无感,却总能令柳凝烟笑意澎湃,最终只能利用哼着小曲来掩饰尴尬。
可看着这个小家伙如此样子,她又难免深陷其中,感受到愉悦。
若是让天下武者知道这位人间无敌的女修罗竟有如此一面,定会骇异失态。
涂抹大约持续了半炷香,但对于师徒二人来讲,实在是过于漫长,在此当中双方尽是心惊胆颤,可当真正结束后,又觉得时光匆匆,方才场面不过须臾刹那,意犹未尽的情感又填充上来。
云思渊放在小瓶与毛刷,视线从那双脚艰难挪开,望向窗外明月,顿时觉得天旋地转,神魂消散,压抑了片刻后,才缓缓吐露道:“师父……涂完了……该歇息了……”
柳凝烟扭了扭脚趾,那份紧张散去,她也恢复了之前的轻快与妩媚,咯咯娇笑:“这么着急吗?怎么样,瞧瞧师父的脚漂亮不?”
她故意抬起玉足,晾在对方面前,摇晃脚掌,舒展足底,好似花苞散开,弥散芬芳。
十根脚趾涂抹过新的豆蔻,黑色锃亮,颜色虽深,却在夜色中熠熠生辉,隐约荡漾出一抹鲜艳绛紫,灯火在上面不禁黯然失色,月华在上面不禁寡淡无光。
本来就堪称绝品的玉足在这衬托下又增添了意韵。
而这等宝贝离少年鼻尖和唇齿不过几寸,甚至比所谓的近在咫尺还要夸张,似乎只要他伸出舌尖便能清楚品味到。
那脚底板散发出来淡淡气息,也如羽毛那般在他鼻尖轻搔,痒的他精神混乱,口干舌燥,恨不得将其搂在怀中,占为己有。
倏忽,少年意识到了什么,赶忙夹住双腿,也顾不上去观摩,起身便离去。
快要出门时,他撂下话来:“师父的脚很好看……不过天色太晚了,思渊不便陪伴师父,也请师父早些休息。”
当小家伙溜出去顺势关上门后,柳凝烟妩媚笑容转变成意味深长的微笑,眼波浩渺,轻声道:“小东西还是长大咯~”
接着,这位白发美人用手指划过自己光洁的足背,万千思绪缠绕心头。
厅内,所有光芒也在这一刻敛收在她的前方,化作一朵花儿,最后被她踩在了脚心,零落成萤火溃散……
…………
回到自己屋内。
云思渊插上门闩,脸色绯红,双眼布满泪光,只觉得无比煎熬,内心攒动,全身都有着透心的痒,尤其是双腿间的邪念更是无法克制。
这位若春风若青柳的翩翩少年此刻模样凄惨无比,他用手狠狠扇了几个耳光,口中不断默念清心咒,试图将那折磨自己的火焰祛除,可发现不论怎样去做,他都摆脱不了那份超脱伦理的欲望。
急迫之下,少年一时间竟哭了出来,他不断抽噎着,并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:“她……她是师父……我不能……云思渊你不能去想着那些禽兽之事!”
从与柳凝烟认识开始,他还从未如此在精神上如此崩溃过。
只因为当那双脚在自己面前时,他实在是欲火焚身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让他感到龌龊羞耻的云雨之事!
甚至还在幻想对师父双脚做出诸多恶行……现如今光是想一想便恨不得用剑杀了自己。
那些事情远超正常男女间的翻云覆雨,想来就算是夫妻之间,怕也是有失伦理,这才让少年如此崩溃,甚至方才自己差点就按耐不住将含住那勾人脚趾。
自古以来师徒有别……
哪怕柳凝烟也仅是大自己四岁,可那终究是长辈,他怎能如此下贱如此卑劣呢?!
况且他已在卓姑娘身上留下风流债,若再这样觊觎其余女子,那岂不是辜负对方?
种种压力传来,折腾的少年心魔丛生,他一头扎入床上,用手拍打自己,试图冷静下来。
终还是歇斯底里大哭出来。
哭着哭着……
夜色渐深,他也昏睡下去。
而朦胧之中,有人擦去他的眼泪,褪去他的鞋袜,将他轻抱在了床上,哼着歌谣,让他逐渐平复了那份恶念。
耳畔也传来既熟悉又陌生的温柔声音:“晚安。”
在梦中云思渊似乎是回到了与她刚见面的时候。
满城哀嚎,烈火昭昭,尸骸遍野,那是少年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却又不想回忆的噩梦景象。
但当她将自己抱在怀中却是那么的安心。
之后便是与她走遍广袤江山,一直独来独往从不会照顾人的她却对自己无微不至,她面对敌人时是那么残忍那么冰冷,可对自己的却依旧是毫无威压的笑容,将他从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救赎。
即便是他耍小孩子脾气,师父从没打过自己一下,也没有骂过自己一声……
直到他怕痒的秘密被师父发现,两个人关系才逐渐变成这样滑稽……但他却没有感到真正的痛苦,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照顾她。
或许她也是个孩子,只是在自己悲伤时表现的像是一个大人,当自己快乐的时候,她才会展现处撒娇可怜的样子。
可在伦理与情感纠缠下,少年也不清楚,自己究竟是在伤心还是在快乐。
1